没想到,我快要成功离婚,周晚宁这条毒蛇盯上了乐乐!
他安静地等我做决定。
良久,我问:你会保证乐乐的安全吗?
他笃定:会。
我妥协,求你帮我。
他应该很满意,语气恢复成那日跟我闲聊的温和,你放心。
我恨傅丞川和周晚宁,不会害你和迟乐乐。
傅丞川以前是嚣张的纨绔子弟,得罪的人很多;周晚宁混娱乐圈,上位手段不光彩,树敌更多。
他们有仇人,很正常。
但我不会完全信任他。
他轻松开门,我走出隔间终于见到他,我忍住拍照查他身份的冲动,眨眨眼,安静地看他。
他突然低头,亲了亲我。
他的吻轻柔如羽毛,仿佛将我视若珍宝。
短暂碰触一秒,不等我躲,他已经后退。
我:……算了。
就当被狗啃了。
大概他恨傅丞川,征服傅丞川的妻子,对他来说,也是践踏傅丞川尊严的一种手段。
我不介意被利用,只想救回乐乐。
前后被困两个多小时,我脱身,晚宴已经结束。
傅丞川没等我,我打车回家。
路上我给周晚宁发微信:周晚宁,你儿子还有时间,可以等到合适的心脏。
你敢动我女儿,我就告诉傅丞川,周程程是你儿子。
你以为他查不到吗?
我骗他我就跟过他,他愿意信。
迟思语,他只是恨你。
周晚宁的话让我心寒。
之前,我居然期待过:傅丞川会履行承诺,还我女儿。
是我低估了他对我的恨。
我开始等那个男人联系我,手机改密码,置顶他的手机号。
半个小时后,我满身疲倦到家,傅丞川守在玄关处。
我嘲讽:你怎么不去陪周晚宁?
看你死没死。
他特别烦躁。
我懒得猜,换鞋,绕过他往里走。
他精准扣住我的手腕,迟思语,你不信我。
我很平静:你把乐乐送到我眼前,我就信你。
傅丞川盯了我很久,忽然甩开我的手,狂笑。
是你害了丛路!
是你瞒着我有女儿!
为什么你要用那种我无药可救的眼神看我!
无可救药的明明是你!
我冷淡,对,是我。
冷静下来的傅丞川,扔给我一串钥匙:迟乐乐在我城西那套别墅,陈姐在照顾她。
床头柜有三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,你记得签字,我们明天去民政局。
我飞快交代完,穿回鞋,攥紧钥匙,真心地说,傅丞川,谢谢你。
谢谢你没有伤害我的女儿。
傅丞川别开眼,粗声粗气,滚,别再回来!
我赶到别墅,睡眼惺忪的陈姐帮我开门,领我去二楼主卧。
乐乐不见了!
陈姐惊呼。
10我冲进卫生间,一眼看到底的逼仄空间,并没有那团小小的身影。
怎么会!
晚上我给她讲故事,看着她睡着的!
我锁了房门的呀!
怎么就丢了!
孩子这么小,别出什么事……陈姐边找边碎碎念。
每念一句,我的恐惧就深一分。
我和陈姐找遍别墅每一个角落,被迫接受孩子失踪的现实。
楼下客厅。
陈姐颤抖着报警,跟警察说明情况。
而我打给傅丞川质问:傅丞川,你对乐乐做了什么?
他愤怒:老子没出过门!
傅丞川,你把乐乐关在你的别墅,现在乐乐在你的别墅失踪了,你心爱的周晚宁还等着乐乐的心脏救周程程。
我不怀疑你,怀疑谁?
我说了不是我!
傅丞川吼完,爆了粗口。
我声音颤抖:最好不是你……警察来时,我情绪失控,抓住记录的年轻警官,周晚宁最有嫌弃!
她要害我女儿!
求求你!
去调查周晚宁!
我的话被并认为是有用线索。
他们去找周晚宁了。
我知道周程程住在哪个医院,哪个楼层,哪个病房。
在一行人浩浩荡荡去周晚宁家里时,我悄悄去找周程程——万一他们找不到乐乐,我得控制周程程。
然而,我扑了个空。
乐乐失踪的第三天,我接到傅丞川的电话,让我去医院见乐乐最后一面。
我饿了三天,冲到太平间时,险些晕倒。
可我攥紧傅丞川衣领,不停拍打他,声嘶力竭:傅丞川!
你还我乐乐!
是你害死她的!
是你和周晚宁害死她的!
我要报警!
我要报警!
他攥住我双腕,低声呵斥,你冷静点!
迟乐乐是被人贩子拐走的!
证据确凿!
是,是我把迟乐乐抓来的,可你骗我在先!
我已经把钥匙给你了!
要怪就怪迟乐乐运气不好。
周晚宁又有什么错?
她是无辜的!
周程程更无辜!
我甩开他的手,不敢置信,傅丞川,你来,根本不是要我见乐乐最后一面的!
你是要我签字!
要我同意把乐乐的心脏给周程程!
我不同意!
傅丞川,你会后悔!
你一定会后悔!
傅丞川一字一句地说:我不会后悔。
害死迟乐乐的人贩子已经受到惩罚。
你作为她的母亲,可以决定她死后的价值。
你可以恨周晚宁,但你不能恨周程程。
他义正言辞到,我看了眼四周,是不是有摄像头在拍,所以他要作秀。
没有摄像头。
是他觉得,我无辜死去的乐乐,必须救周程程。
我忽然冷静下来,傅丞川,如果我说,乐乐是你的女儿呢?
不可能。
他同样冷静。
我又问:如果你再逼我签字,我跳楼呢?
他说:你不会。
我轻笑。
他似乎觉得成功说服我,递给我钢笔,让我在捐赠意愿书上签字。
我签了。
傅丞川,再见。
这次永别。
此后,我想起你,都是浪费生命。
他睫毛抖了抖,终究陪着痛哭流涕的周晚宁,等周程程做心脏移植手术。
周程程做手术时,我从医院顶楼跳下去。
11我没死。
在万米高空,我看着保存在手机上的视频。
第一份。
是周程程手术成功后,傅丞川终于问起他并不关心跳楼事件,得知是我,他冲到只剩一滩血迹的现场,下跪痛哭。
大概是跟我说对不起。
我没听清,但他哭红眼的模样,应该舍不得我死。
第二份。
是他收到一封匿名快递。
里面有他逼我找的真相:害丛路的凶手,不是我,是周晚宁。
傅丞川果断把证据交给警方,在我的墓碑前痛哭。
第三份。
是傅丞川最信任的律师宁卓递给他一份亲子鉴定书:他和乐乐,是父女关系。
傅丞川当然不信,疯狂砸东西。
宁卓冷酷到无情地看他发泄。
最终,傅丞川问:当年,是她?
宁卓点头。
傅丞川顿时红了眼。
他应该很后悔,纵容周晚宁觊觎乐乐算计乐乐,逼我签字把迟乐乐的心脏捐给周程程。
可迟乐乐已经变为一抔骨灰。
我也刚知道。
乐乐的生父是傅丞川。
六年前我母亲病危,急需钱,我四处打工。
有一天我被顾客灌醉,和当时被算计的傅丞川有了露水情缘。
他把我当成投怀送抱的女人,给了我一摞现金。
算赔偿金。
我需要这笔钱,默默拿走,没有找他。
他很大方。
加上他的钱,正好够手术费。
手术成功,我妈却被我大起来的肚子气得复发。
这次手术失败了。
母亲离世让我脆弱,我更舍不得打掉孩子。
乐乐就这样成为我不可言说的秘密。
如果我和乐乐死了,傅丞川的后悔,对我们来说,一文不值。
如今也是的。
我不会让乐乐知道傅丞川是她的父亲,更不会再见傅丞川。
难过就别看。
男人声音照旧低冷好听,修长漂亮的手抽走手机,盖在桌板。
我想要拿回手机,他抓住我的手,指腹碾了碾我的虎口,你还想他?
语气隐隐不悦。
我忙说:丛路,我选择跟你走,你还不明白吗?
我和傅丞川,非常有缘。
我需要钱时,他成了我从天而降的救星,我还生了他的女儿。
我为养乐乐去大城市打工,再遇傅丞川。
几经波折,我还跟他结婚了。
但我和傅丞川,终究是有缘无分。
我因为乐乐自卑,一直拒绝他;我终于舍不得推开他时,周晚宁用丛路的死彻底摧毁傅丞川对我的信任。
三年婚姻,不过是我们互相折磨。
最令我心寒的,是他逼我签字捐赠迟乐乐的心脏。
他永远在包庇周晚宁,而我这个罪魁祸首,受什么折磨,都是罪有应得。
我对傅丞川死心,彻底执行丛路蓄谋已久的报复计划。
当年周晚宁为嫁祸我设计丛路出车祸,他不仅毁容,还数次命悬一线。
他恨周晚宁。
也恨不调查真相纵容周晚宁的傅丞川。
丛路说,他很爱我,比傅丞川更早,比傅丞川更爱。
我和丛路匆匆几面,最初对幕后人是好奇,确认身份后是惊讶和唏嘘,谈不上喜欢和爱。
但我相信,涅槃重生的丛路,会带我和乐乐远离傅丞川。
我明白。
丛路轻轻吻我眉心,来日方长。
明白什么呀?
乐乐从洗手间出来,走动间两个小揪揪轻晃,笑起来右脸露出小酒窝,又甜又治愈。
我连忙推开丛路,抱起小团子,抽出纸巾为她擦拭湿漉漉的小手,柔声答:明白你喜欢丛叔叔。
乐乐黑葡萄般的双眼灵动看着丛路,甜生生道:是的,我喜欢丛叔叔。
话落,她将脸埋进我胸口,软软撒娇,但我最喜欢妈妈!
乐乐喜欢丛路畏惧傅丞川。
也注定我和傅丞川有缘无分。
从今往后,我不会再浪费生命。